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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壬琐记-壬学琐记 -程树勋(清朝)

日期:2022-11-21 19:43| 发布者: 童子命化解网(tongziming.com)|



《心镜·占同居人为贼歌》云:“一家之内十人居,一人失物九人吁。未知盗者定是谁,欲占先以将加时。若有人年元武下,此人盗去更无疑。”此说未可从也,何也?元武不临寅卯辰巳午未,岂为贼者皆行年在申酉戌亥子丑耶?依此推断,恐反诬良,不若仍以元武初传、官鬼参看为稳,推而言之。《指南》占验,以元武临戌,风水在西北山冈,亦是偶中,特据此推断,岂无在东南方之风水乎?若《中黄经》之占盗贼不尽看元武所临,而必参之以生克,测之以三传,可谓得其三味矣。

凡占事之重大者,课体最重。若课体不吉,即有一二吉神,无补于课体之疵也。甲戌年十二月初三日,诸公在郑典五翁花园内为鲍右曾先生预馔大寿,右曾先生从院上来,盐台何公嘱其占拜奏折旨意报回若何,生意、盐务若何,得己未日井栏格,予曰:“巳火皇恩发动生干生支,天后为恩泽之神,又在干支之上,入中末两传,必蒙恩允,且有叠叠赏赐。但井上架木,易欹易斜。且一火陷于众土之中,为力不久,恐盐务仍无起色耳。”后果一一如占。

今人占课,除家宅、风水、婚姻、六甲、官讼、谋干外,往往不看支辰,此大错也。须知干支为两仪,不可偏废,如占天雨,以干为天,以支为所占之地;占考试,干为举子,支为场屋;占求官,干为求官之人,支为所历之任;占谋事求财,干为我,支为我所求之人;占出行,干为此处,支为彼处,余依此推。故每一课演成,先省察干支上神,心中便有把握,然后详观三传,则事之始终定矣。

崇正丁丑年五月戊辰日未将辰时,郭公御青为姚君占任所,干上青龙申金,支上未土天空,三传亥寅巳,郭公以为官马临亥,亥为卫;巳禄临寅,寅为燕,任所非卫即燕。后选周之新野,课体全无影响。详玩数日,方知四课暗拱地盘周之故。郭公此断,未免牵强,须知支为任所,支上未土,天空土即野也,是日初郊夏至,太阳初到未宫,即新也。丁丑年五月戊辰朔子正一刻夏至,见于崇正万年书。若清朝万年书,则○○日。新野二字,其象如此。

又癸亥日辰将丑时,为刘公占任所,干上天后辰,支上元武寅,三传辰未戌,以为干支上神拱地盘子,子为山东,子上卯为草,必有草头之处,查现出之缺,有莘县、蓬莱,必是蓬莱,以子又为水乡也。后果选蓬莱,殊不知支为任所,支上元武寅木亦草木之象也。况元武乘寅加亥水,蓬莱乃登州府,属东北,皆海。寅为东北,元武水、亥水即海也。又元武乘寅加亥长生为道士,寅为山,复道家有蓬莱方丈之山在海中,为神仙所居,是亦其象也。若云干支上神拱地盘,殊不知癸亥日辰无论上乘何神,皆拱地盘子。忆昔壬子年巳月己卯日,郑君衡翁占乃叔辛未命部选省分,得伏吟课,彼时予尚不悟支为任所之理,只看日禄临午,当在南方,次年选在福建,分野在丑,课中全无影响,逮后悟得支为任所之理,支上卯作六合为门,福建为八闽,固有门字也。又辛丑日未将寅时,鲍石曾先生占尊人柳堂先生当升何官,予曰:“支上卯,干上午,一旬周遍格。午为礼仪,又作旬仪,上得太常,其太常寺正卿乎?”果应。

占逃亡,古法以支为宅,予尝以支为所逃之处,往往应验。往年里人名长六者,占子逃亡,予用李九万法,以卯为类神,加于未,断其逃于西南,支上午,午为街市,崖市在吾里之西南方,命其往崖市寻之,果于崖市见。又辛亥年除夕,廉阶先生占一邻妇因争斗而逃出赴水者,得庚午日昴星课,并无凶煞,河不覆井,知其未赴水矣。太阴为类神加申,尚在西南,支上未贵生太阴,未得老妇,当有老妇劝回。果逃出遇西南方之老尼,拉往尼庵一宿,元旦送回。予始悟贵人为神佛,未为华盖,故在尼庵耳。

又癸亥年七月,江恺堂先生占门人走失,己得寅时,己未日八专课,干支上皆太阴乘戌,初传亥为闭口,皆是藏匿之象,不主走颺。但闭口发传,无人肯言。太阴为老妇,又为神佛,无向僧寺尼庵中寻云。谁知此门人是被老*媪藏于香火橱内,所以恐吓先生不敢督责耳,为蒙师者难矣哉。

又乙丑年三月二十日午时,有占妾逃亡者,得甲辰日干上午,支上申,三传申子辰,予曰:“支上会成印局,申属坤之为母,是必逃亡母家。”妾逃责酉与太阴,皆临长生之地,但不入课传,而合中犯煞,虽寻得而不能合矣。因即往稻田伊母家寻之,伊母坚云未归,直至酉时,母家着人来报云“已于大六望亭寻得首饰也。”

又汪天赐兄占妻舅走失,戊子日申将未时,癸巳生二十一岁,行年戌作元武临酉为西方,支贵人乘丑,在神庙内无疑。况阴神功曹又带雷煞也。但驿马发传为顺连珠,亦不定在一处。干上午为过马,行年戌,初传寅成三合,寻之可见。是人初逃往灵山天竺阁蹲一夜,次日逃于崖镇之下庙,因而遇得之。

占家宅须分新宅旧宅,或求宅得失,或人宅吉凶,不可混同。以干为人,以支为宅,此常经也。若问新旧两宅谁吉,则又以日上神为旧宽,支上神为新宅,故不可混同也。大概占宅吉凶,支上克干,便为不吉。鬼临三四更凶。予往年曾卜一宅可居否,得甲戌日干上丑,支上酉,鬼临三四,畏之而不敢居,因毕法有“鬼空无畏”之说,观亥水长生在传,仍还居之,谁知自甲寅至癸未十年,虽财窘而人口平安,且添二丁,至甲子年亥水长生一空,予便大病,辛未年妻又大病,庚午、壬申连丧二子,癸酉又因他事耗财,皆由此十年长生即空则申酉之鬼为患也。甲戌年后方安,因长生又实耳。予既自误,敢告同人,且以自警。

邵彦和先生为人占求宅基,庚寅日寅将酉时,干上丑,支上未,三传子巳戌,断云:“大凡占求宅基,须看支辰,今支上空亡,此宅不可得而图也。”是知有宅可指,须看支辰,及云“中传巳乃长生,作太阴,是买得老妇人店业,便是宅基”,是知传中既有长生,便可舍彼而图此,善学者悟之!一切取舍趋避之道,皆可得而知矣。岂第求宅云乎哉?

取舍趋避之道,莫妙于《管子神书》之总论,其首章云:“干支传课作提纲,先审安命无所伤,事业一生经历处,存亡隐现莫明详。”项章云:“干禄得地守求加,略有些伤支用寻。壬到好边方住脚,有些疑惑不堪停。”三章云:“或财或比或生身,要把无伤细酌寻。得个稳中方住脚,莫令衰败又无存。”四章云:“先从干上作原因,次把用神配合存。初不行传须看日,方知此事得何神。”既此四章意,又以日禄、日财、相比、长生为吉,须择其无伤者而趋之也。

吴稼云先生以邵公“丙戌日子将未时为乙亥人占终身课”是全案中最得意之作,熟玩乃见其精,盖取其断法灵活,不专在生克处讲求耳。

休宁程先生精六壬,有叩求其学者,九圭云:“是全须精神。”吾尝澄心息虑,以先天之灵,得自然之妙,其所言者,百不失一。心有所寄,而强为人断,虽有数学诗书,终不验矣。

族伯吟园先生,名庭和,字用修,善六壬,尝与众友同舟赴乡试,共占一课,以占诸人谁中。其吉神吉将,咸在己年命之上,先生喜曰:“惟予得解元,诸公无望也。”众友共讥笑之,及榜发,乃中第一名副榜。此中必有元微,先生未探讨耳。

先生尝卜地葬亲,曰:“可发一榜。”后辛卯科其侄仲升先生果中第十九名举人。

吟园先生吾未及见,尝闻其设账于褒家旦,一日,东君戏问曰:“先生知今午之肴乎?”先生占曰:“是必风鸡也。然公不可回,回则不验矣。”少顷,东君托故他往,实回家省视,果是风鸡。命易以烹鱼,复进馆。及午,仆人送烹鱼至,东君笑曰:“先生课亦不验耶?”先生曰:“砚下有纸,公可读之。”乃“风鸡变鱼”数字,主宾大笑。惜乎先生不留存案,予尝问仲升先生何以知风鸡变鱼,仲升先生曰:“往年得闻吾伯云‘因课中有丁马,故知其动而必变。’”

《毕法》有论丁神,不过金日或虎遁丁而已,及《管子神书》则触类旁通,其法大备。然丁神不过如卦爻中之重,其吉凶仍在神将,不可不知。

六壬变化不可方物,即无丁神入传,其变化说非一法可定,《磨镜药》、《精蕴》、《前知》等书,虽关白条畅,便于初学。微嫌拘泥太甚,更失之于信笔,非征验之书也。课名多有不可解处,如四上克下为无禄是矣,而四下贼上为绝嗣,其意何居?《订讹》则云“下克上为绝嗣,以上不容下也,四下贼上,名无禄,位居下而不敢犯上,上必夺其禄也。”此说微有委曲。官应震则云:“此二课须郊互言之。总之,一则犯上,一则陵下,皆属不利。”乃《磨镜药》、《前知书》中占六甲,以之分男女,并不言其凶,何也?《心镜》占男女歌云:“用神克下生男子。”范蠡三更奏越君,原注引《越复经》云:“越王四月辛巳日申将子时,召范蠡占郑妃产。蠡曰‘上胜光克下必生男。’”《袖中金》则作四月辛巳日申将子时,巳火克酉金。若用《通龟》则作丁丑日申将子时,巳火克酉金。《御定六壬直指》因之,然予查《越绝书》、《吴越春秋》,亦无此占,所谓《越复经》者,予未之见,《袖中金》则有讹错,但《磨镜药》等书,又云《心镱》有此歌句而改为“四上克下贼上”,以为更准。初不计其凶灾也。

六甲占男女法,前人皆以曲直炎上为男,从革润下为女,予试验以来,惟曲直为男,从革为母,确不可易,至炎上润下则不然也。窃思前人盖以木东火南,东南为阳方,故生男;金西水北,西北为阴方,故生女。殊不知申子辰、寅午戌、巳酉丑、亥卯未,此局也,非方也。三合局中,究以仲谋作主,则子属坎为男,午为离为女,此炎上润下所以不然之故欤?往年西商王洁庵翁卜妾yun得炎上,断其生男而得女,霞表弟占妾yun得润下,予已悟破此理,断其生男而不断其生女,及今晚果得男。

占失脱,须看内类神,故有支上神将而知所失之物者,此则予未尝试验,不敢妄言。古法又有以初传为盗去之人者,此则有验,亦未可尽拘。往年汪宅失一金饰,占得天后乘巳发用而克制酉金,知其为妇人盗去。因年命上诸制巳火,断其可得。又鲍宅失一玉猴,占得丙午日干上午,三传申酉戌,予曰:“支加干,已出外矣。初传申为猴,次传酉为玉,明现此象,而入末传之火库戌,戌为奴作螣蛇,是奴仆盗去无疑,不必指初传为盗也。考酉为太阳而临申金上,干上午又制类神,必可得也。二课俱验。但徽州失去玉猴,次年从汉口卖货处得之,不知何故占失玉猴课是乙丑年三月二十一日酉将申时

指南占验颇足效法,唯乙酉日占风水一课似有可榷。又有占官讼一课,日辰错误,窃意风水之占,与家宅大略相同,以课名而知其大概,以支辰为地,观其上神与日干较生克冲合,而知其吉凶。以三传神将知其更替之迟久速暂。以旺衰定丁财,以子孙财禄知参合,神将意义知其发何等人,看鬼杀之所临知其支干中何命不利,果能是,是亦足矣。若必断其何处山冈、何处来龙、为何龙虎、为何形象、如何山向、如何明堂、如何水法。徒然动人听闻,毕竟依稀猜度。须知山川之形势无定,类神之生克有学,未必一一合拍也。玉藻金英一书虽然详细亦须节取(后有脱漏)

元武,予亦常应六合。盖六合为和合会合之象耳。往年有考验行人一篇,皆四书集句,今已失之。占音信虽以朱雀为主,然胜光、信神、天鸡皆可参看,得朱雀加于上,信到必速,加于干上反迟。凡朱雀入传而见丁马,朱雀三合之期必至。

占疾病亦须兼看类神,若类神不现,则可照常法断也。予昔年为人占母病,见官鬼旺而无制,以为不宜,复一月而全愈。复取课式详云:盖三传官鬼生占人年命上之父母故也。因思《毕法赋》有“父母空亡,占父母病必死;占子息之病无畏。”之言,是占病要看类神,《毕法赋》已言之矣。

饶公亮彩以《心镜》为秘书,吴公稼云以《未悟》及《管子神书》为秘书。二公谈论六壬常意见不合,然透《心镜》者,占验较多,予见吴公占验,占验惟甲子年八月十二日丙子占歙县中举几人,得伏吟课,吴公曰:“当中五人!”予与饶公竟莫测其课理,叩问吴公,公大笑而不言,迨榜发竟应。

是科江名九先生铭中式第二十名,先是六月甲子日未将辰时,江象坤兄为其占乡试,断其必中,予与饶公嫌青龙内战,朱雀空亡,俱未敢许。迨榜发,报云。饶公来问予,曰:“此粗心断课之过也。夫青龙是官星相气,朱雀”

(以下脱漏十九字)加年命之下,末见太阳,不以幕贵为墓论,予以为深服饶公之好学,所谓因败而成者其势进。

斩关课,诸书惟言利于隐遁、逃亡、出行、厌祷、合药、书符等事,殊不知亦利于行师。《五代史?贺环传》云:事郓州朱宣为都指挥使,梁太祖攻朱瑾于兖州,先遣环与贺怀割、柳存等,以兵万一人攻兖州,环趋待宾馆,欲绝梁饷道。太祖略地至中州,得降卒,言环等兵趋待宾馆矣。以六壬占之,得斩关,以为吉,乃选精兵疾驰百里,期先至待宾馆以逆环,而原黑夜失道,且至巨野东,过环兵,击之,环兵大败,梁兵急追之,环顾路穷,登冢大呼曰:“我贺环也,可弗杀我。”太祖驰骑取之。

独足课最不吉,邵公为人占买卖得此为独足,宜舟行不利陆行,舟行必加倍获利,是说也,予未尝试,未敢以为必然。往日理中有为众事而执用己财者,因向予占向公家肯认还否,得独足课,予曰:“重重脱气,玩一独字,是尔一人耗财,公家不肯认还也。”又六安张序东翁辛未年占代办六霍口岸,得独足课,予曰:“独足难行,重重脱败,定不如意。支为店业,既乘败神,已为废岸。三传再败,无可挽回矣。”二传俱验。

独足课主伤子息,庚申年三月一人占门楼倒塌主何吉凶,(此处脱漏十余字)

(此处脱漏十余字)家病者五人,是日郊立夏,叠叠死气作六合,凶危极矣。

二烦课诸书极言其凶,予为人占升迁,之未见有甚大凶处。因思日宿即太阳,人所易知。月宿乃太阴,太阴有迟疾,其躔度过宫,人所难晓。古法正月朔起室,二月朔起奎云云,而天上太阴躔度六合诸书,以讹承讹,所云某月某日月宿在某宫者,又何尝在宫也,乃纷纷言其大凶,知其并非欲验,不过相沿旧说而矣,大抵二烦课,从三郊课中来,凡得三郊课,须查七政时历书,此日此时太阴躔度果在子午卯酉宫而发用者,方不错。

其天寇卦,月宿加离辰死,其卦月宿在天罡,皆以七政时宪书中躔度为准,不可草率。

占此现彼,壬课最多。忆戊午科七月,予在杭州,德安孝廉余梅波先生卜来年会试,得丙子日返吟,死神加干,死气入传,皆为日鬼,常作德绝,予曰:“此课会试而应人口夭亡。”先生惊问:“何人?”予不便直言,答以兄弟等辈。惟私谓予友郑体功先生、吴友陶先生曰:“梅波先生不能过十日矣。”十日果殃于场田竹溪寺。

又乙庚申年十二月予客仪征,族兄宰传占来年专官,得壬戌日返吟课,德丧禄绝,鬼临三四,且死神死气各在干支,是大凶象。观其捐官且缓,急宜照应人口,保重自家,盖本命壬申加寅,为入反斗,而辰鬼……恐妇人……(以下脱漏十余字)惟忆其妻之母向来周到,次年夏月无故自经,及回煞……身……不可见,大惊失色,越六日即云“异哉!”。

大抵事关紧迫,则神明不报所问之事而报未问之事也。犹神告人曰:“大限已终,何必求名?”

不独占此现彼,又有来人心怀数事,欲占类事,殊不知神将于第一课中俱报者,不可不察。此即王远知所“人止问我一事,殊不知此课事事可问,事事可断。盖世人来,已将他通身逐件包括在课中。”之意。

戊午年八月浙江乡闱之后,兰溪柳书旂先生于十九日庚戌先报子时占乃尊己酉命在家安否,再报未时占自身丙子命今科中否。予见子时第一课干为尊长上得青龙戏水,初传丑上是父母,中传申是其长生,末传子是其帝旺,定主安康。命上丑墓遁丁神,不过瘿大为患耳。又因青龙戏水,主东事,子水为子孙是因子孙而有东事也。子是书旅先生本命乘龙,由是行年为日禄,年命与辰土旬首结一子孙水局,更主因子命子孙而有耋事,而致东也。朱雀虽不现,却乘月建加长生,缘子时第一课即应高中,不必推第二课而知矣。是科果中,其父病痰火而年安。

吾徽卖卜者占病不言吉凶,而寿言祭祷,此实向来陋习,然《周易》有“用史巫之辞”,则亦未可尽非。

壬子年未月庚申未将辰时有占兄丙寅病者,予曰:“日干加巳,而巳复加寅命,并丁马克干,于是往东南方得病,巳为妇,乘太常为孝服,八专主*佚,丑墓发用,纵有*佚之心,而无*佚之实,得毋往东南方见孝服妇人而动心,故得病乎?”巳为生气非鬼,而干支乘死气巳火,为巳火之夫,既来叠叠脱干,是其乃夫之鬼不依也。

然究竟夫鬼病无忧,太常须祭祷,脱多宜补剂自愈。此人因由郡中回家,行至洲沙桥,见一孝服之妇,而评价甚*,到家即病,日渐昏沉。其家问予,问之不答,乃访所同行者,始得其详。次日病人忽作呓语,似嫠妇之夫凭身,责其出*言者也。其家祭祷方安,兼服芪术而愈。

又是年七月壬辰命人从武陵得疾与妇者,其侄来占之。午将辰时得丙申日,三传子亥戌,予因蛇墓加支带天目,天后为鬼,既从墓上发传,主有女祟缠身,所以昏沉不醒。干上小吉,可以制鬼,中传功曹长生,末传天罡虽空,却是本命,可以冲去戌墓,又向三阳格,皆主无虑。然未为祭祀,须用史巫送之,此人因游西湖花神庙,见塑容端丽,竟动痴情,由是得疾沉重。后乃祭送而安。可见天间实有鬼神,吾人一言一动,不可不慎也。

怪为圣人所不语,然既现于课传,不能不告之,使其趋避,辛酉年五月有郑姓占宅中何年得子,予见天目煞临干带丁神克子息,断其家中有怪,难为子息。郑云去年往九华进香,谁知带一怪而回,扰闹不已,夫妇同床则闹尤甚。予曰:“中末空亡,不久自去,去后方能得子。果应。

又乙丑年九月,予客兰溪,有三五秀才占宅,内一蓝姓者,占得天目加支,又带火怪、光影等煞,断其家有狐怪放火光,众人佩服,求禳解之法,予劝其行德以压之,今不知若何矣。此二课惜失记日时。

然天目临支,亦有未见应者。

丙辰年四月乙未日,族人有名希贤者,庚午年生,占宅得伏吟课,白虎乘天目墓库加支发用,主有伏尸为患。课传纯财,克去行年上子水印绶,断不可居。希贤于袖中出一课,系十年前罗日亭先生为其占宅,丁卯日卯将未时,亦断其宅有伏尸不利。然其家并无响动怪异之事,惟人丁萧索,孤寡零丁,希贤越丙午年亦殃,究竟有无伏尸与否,终不得而知也。

罗日亭先生学问渊博,知医,善六壬。每遇疑难之病,必以六壬决之。徽人称之曰“半仙”。吾乡去先生之居仅二十余里,惜未及门求教,是一憾事。予姐丈之父汪又瞻先生少年得一怪病,耳中如闻人云“齐桓公、晋文公,皆霸诸侯也。”目中便见一霸字,初小后大,极于弥天匝地,而人便晕绝,次日方醒,即瞬目亦见之,每月三五次如此,群医俱莫名其病,乃延日亭先生诊之,先生诊后占曰:“此怪痰为患也!不必服药,宜饮高梁酒百斤便愈。”如其言饮之,未至百日已愈,乃不复饮。一日遇日亭先生于他处,告以未饮百斤已愈。先生曰:“尔病虽愈,但饮酒不如数,则根终未除,老年因喉痰亡。”后至七十八岁,果如其言,其脉理数学之精如此。

距呈坎县五里,曰杨干,有王牧夫先生者,六壬尤精。先生名谦,号师孝,又号种道道人,久客维扬,求占等户外之屡常满所。有《六壬占验存略》两册,断法专重取象,与吴稼云先生见解相同,其贵人起例,壬全在日昼用卯,夜用巳,余日与诸本相同。其论行年,间有取行年上神之上神者,令人不解。如六十岁行年在丑,丑上见巳,不以巳论吉凶,而以巳上之酉断吉凶也。

都转卢雅雨先生见曾亦知六壬,尝请牧夫先生占升迁,辰时丑将得丁卯日,三郊课,三传酉子卯,卢公以为三传递生人举荐,必升。先生曰:“生我者闭口,不能显荐。况年命皆在未,乘戌空亡,不能着实,何能升迁?三传乃大概之象,年命方切己耳。”后果未升,丙子年九月占课,壬午冬告仕。而同按年命乘空虚而不实,斯开一种新法门,予尝试之有验,其闭口不能显荐,亦属《毕法》所未备。

家惠苍小阮好六壬,常借各种书遗予,及为山东固堤店巡检,犹寄牧夫先生论六壬数则,今从笥中检出,备录于后,以免遗亡。

牧夫先生曰:“生合有情,必搜其本。刑克无情,必究其根。则富贵穷通,可以据数而言之矣。天时者动也,吉凶悔吝生乎动。时,一念之动也;未动之前,阴含阳也,既动之后,阴阳分也。一念之动之先,阴阳未分,吉凶何由而见?既动之后,则为先锋,得推而测之者矣。一念之动,不可不慎也。推测之法有五,一曰诚意,意不诚则精神荒乱;二曰静心,心不静则妙人难通;三曰观理,理不观则专一隅;四曰测向,向不测则论雷同;五曰推义,义不推则数同胶柱。”

“数之吉凶,虽系于占类之所向,而数之变化,则在乎卜者之精粗。神以五气旺衰而告之卜,以六义吉凶而明之干支,犹未卜占也。神明之告之行之,求其权在于卜师,神告吉而师测以凶,神告凶而师测以吉,此谓之心不静,而误占人不浅矣。圣贤之理,非止一隅,而学者之心粗,只宜两片。遂使神化轧粘,奇文隐合,此又非占者之过,乃学者胶柱鼓瑟也。故先贤以未卜之先,以观其动,于其坐立之处,以察其方位。然后洞察正时,详格值事,合乎干支三合年命,而四方八面,玲珑剔透,不使丝毫窒碍为遗恨也。学子用如是断,能事毕矣。戊辰又七月牧夫王谦识。”

牧夫先生又论行人曰:“行人知其何时为,马临鬼地识其端。盖鬼者,病也。”又解《中黄经》十一月丑将甲午日午时占行人,年四十二岁,干上酉乘勾陈,三传酉辰亥,《中黄经》以贵人逆转取卯为门,门上神戌中有辛舍,克日,克行年上寅,又寅是酉舍,克日克行年,主不归。牧夫先生则曰:“此主行人在远即不能来,况身有官非口舌勾留,如何得动?况干乘马作鬼,行年入墓,上见德禄,恋他乡,何能得动也?”

《心镜》占行人不知何方法,专看行人之行年所临处定吉凶,《指南》遵之。若不知行年则以支上神详之,此法出于《龙首经》。《龙首经》云:“若不知行者年,以日为行处,以辰为行之地,日之神阴与神之神阴,与吉神与凶神并,即凶。”按《龙首经》看日干日支甚是,以辰为行处,尤为的确。愚意以为即知行者年,亦当以日辰参看,而辰上之神并第四课皆可测其所在也。

读《龙首经》知古人即以六壬选择,今惟张九仪用之,所著《仪度六壬》又较《龙首经》为详矣。《通书》中不将日宜嫁娶以及人道、天道日、游神等起例见于《龙首经》,而选择岂数典忘其祖也久矣!

问:疑《龙首经》不知出于何时,观《吴越春秋》内伍员、范蠡、文种诸占,惟引《金匮》、《玉门》,而不及《龙首》。及葛洪《抱朴子》始有《龙首经》之名,颜之推《家训》亦言及之,则其书殆出于晋时欤?近见孙湄如先生刊本,《自序》云“考其官衔,知为汉人遗书。”于是前疑顿释。

宋仁宗最嗜六壬,故其时习此学者甚多,而以元轸、苗公达为最。至徽宗、高宗时,邵彦和一出,又架诸人之上。理宗时,有凌福之等本邵公之法作《毕法赋》,于是诸法咸备,至平至当,一扫疑神疑鬼之习气。至今朝,则以六壬、三命诸术考试司天台之学生。时有徐次宾者,精于其术,著《一字诀》、《玉连环》,皆六壬一脉相传也。至于《凤髓灵》之节外生枝,《六壬通元》师巫邪说。更有一知半解之人,偶然凑合,便立为法,无怪书愈多而愈晦矣,北齐颜之推曰:“世传之书,皆出于流俗,言辞鄙浅,验少妄多,然哉,然哉!”。

邵彦和先生所著《口鉴》,今无完本。《断案》散见于各书者,不多不全;予三十年来自徽而至杭,而苏,而扬,各处搜罗,仅得二百余课,其人断语为后人改窜者时亦有之。此凌福之所谓“后人恣己见,作繁文以杂其真者”是也。考其自占动静一课,知先生为衢州人,然查《衢州府志》无其姓名,尝记相知者在衢州者访此公遗书,而久不得。读杨忠愍公年谱,知公通三式之学,可见此学亦为君子所不弃。晋之戴洋,唐之李靖,元之刘秉忠、耶律楚材,明之刘青田,皆粗其学。因非渺见寡闻之辈所能精通者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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